其初,长老胁一直为找不到合适的衣钵传人而操心,常入禅定周遍求索,寻觅可堪承担如来家业、广宣教法、开悟群生的龙象僧才。一次,长老胁于禅定中,见中天竺国有一波罗门外道,世智聪慧,博通论典,辩才无碍。又见彼外道气焰极是嚣张,公然向当地僧团恣意挑衅,扬言僧团中如果没有人敢出来与其论战,僧众从此不许敲打法器,不能公开鸣犍椎受人供养云云。
有人或问,辩论嘛,又不是打仗,有何不敢的?其实不是那么回事,按古印度当时的社会风气,不同教派之间的辩论,败方通常是免不了一番残酷的肉体摧残或精神凌辱的。玄奘大师西行时尚是如此。
回头再说长老胁,谙知此人乃是一匹千里马,正是理想的衣钵传人。于是即从北天竺出发,径往中天竺而来。行至释迦城,偶然碰上一群调皮的小沙弥。众沙弥童心未泯,见是个老和尚,即蜂拥而上,舒展百般恶作剧,一齐戏弄长老。有的居然向长老索取僧鞋,未等长老开口便强行抢夺了去。如是种种胡闹,只见长老毫不理会,和颜悦色,恬然澹定,了无不快之意。那些沙弥有学问好的,觉得这老僧气度深远广大,必非泛泛等闲之辈。于是又故意钻牛角尖,专拣些深奥问题来刁难,观察对方如何酬对。但见长老应答如流,行不辍足,其神情深邃致远,超然物外,精神仿佛活在另一世界里。其时众沙弥知晓长老道行深不可测,于是肃然起敬,都来为其送行。
且说长老打发了那帮沙弥,即运起神通,腾空直飞中天竺,在离外道不远的一所寺院住下来。其时长老故意问僧众:“你们这里的沙门好不懒散,都没些规矩,死气沉沉,竟连揵椎都不曾敲过,是何道理呢?”众僧人答道:“您老有所不知,我们是不够胆敲呀?”长老故作疑惑道:“却是何故?”众僧道:“您老哪知道,我们这里有一位极厉害的婆罗门外道,擅长辩论,无人能胜,其人目空一切,扬言国内所有僧人,如果没有敢出来与其赌论,则举国寺院都不准公开鸣犍椎受人供养。因为这个缘故,我等都不敢敲打了。”长老闻言,不以为然道:“但击无妨。如果他来,老衲自有办法对付。”
众僧闻言彼此面面相觑,诧讶不已,狐疑不信,虽想趁机出口怨气,但又不敢蓦然造次。于是召集大众,共榷其事。最后一统意见:我等尽管打犍椎,婆罗门外道若来,便教那老僧应付,反正都是他自己请缨,又不是我们教唆他干的。于是便大鸣犍椎,响震四野。
且说那婆罗门外道闻得犍椎声,即恶狠狠的扑过来质问:“你们今日敢情是吃错药了吗?为何竟敢公然鸣犍椎?”众僧慑然答道:“这事与我等无关,都是那位从北方新来的长老干的。你若有意见,便找他提好了。”外道厉声喝道:“哪里来的老和尚,敢如此放肆?快叫他出来见我!”于是众僧慌忙不迭,急召长老出来应对。那外道一见,即先发制人,傲然喝道:“你懂不懂规矩,竟敢乱打犍椎,是不是想跟我赌论?”长老从容笑道:“正是。”那外道将长老上下打量一番,随即昂首哈哈冷笑道:“汝这厮相貌平淡无奇,全身实在挑不出半点异人之处,居然也敢来向我挑战!哼!可笑可笑。”
那外道未等长老答话,又逼进道:“如果你想和我赌论,也不是不可以。那我们就立约:七日之后,我们邀请国王大臣及全国的佛教、婆罗门教及其他所有教派的诸大论师一起参加,你敢吗?”长老笑道:“如此最佳,一言为定。”那外道见长老不怕吓,也不好更说什么,哼了一声:“好!走着瞧。”然后拂袖扬长而去了。
且说第六天夜里,长老胁再次深入禅定,于定中观察当如何应付对手,但忖我当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,即稳操胜券也。
再说翌日清晨,国王大臣及诸教论师皆应邀云集论坛,同来观战。长老胁先到,随即升坛上高座安坐,但见此时长老胁,容颜怡然,神采奕奕,胸有成竹,气象与往日大是不同。且说那外道随后亦到,行上论台,与长老胁相对而坐。那外道藐然朝对手一瞧,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,但见那老和尚和颜悦色,志意安闲,泰然稳重犹如山岳,俨然一久经战阵的大论师。那外道的傲气顿时收敛了一大半,自忖道:“莫非我真的是遇着对手,碰上圣僧了?看来今日论坛必是硝烟弥漫,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了。”
禅宗十二祖马鸣大士,乃古印度波罗奈国人,得法于长老胁。
其初,长老胁一直为找不到合适的衣钵传人而操心,常入禅定周遍求索,寻觅可堪承担如来家业、广宣教法、开悟群生的龙象僧才。一次,长老胁于禅定中,见中天竺国有一波罗门外道,世智聪慧,博通论典,辩才无碍。又见彼外道气焰极是嚣张,公然向当地僧团恣意挑衅,扬言僧团中如果没有人敢出来与其论战,僧众从此不许敲打法器,不能公开鸣犍椎受人供养云云。
有人或问,辩论嘛,又不是打仗,有何不敢的?其实不是那么回事,按古印度当时的社会风气,不同教派之间的辩论,败方通常是免不了一番残酷的肉体摧残或精神凌辱的。玄奘大师西行时尚是如此。
回头再说长老胁,谙知此人乃是一匹千里马,正是理想的衣钵传人。于是即从北天竺出发,径往中天竺而来。行至释迦城,偶然碰上一群调皮的小沙弥。众沙弥童心未泯,见是个老和尚,即蜂拥而上,舒展百般恶作剧,一齐戏弄长老。有的居然向长老索取僧鞋,未等长老开口便强行抢夺了去。如是种种胡闹,只见长老毫不理会,和颜悦色,恬然澹定,了无不快之意。那些沙弥有学问好的,觉得这老僧气度深远广大,必非泛泛等闲之辈。于是又故意钻牛角尖,专拣些深奥问题来刁难,观察对方如何酬对。但见长老应答如流,行不辍足,其神情深邃致远,超然物外,精神仿佛活在另一世界里。其时众沙弥知晓长老道行深不可测,于是肃然起敬,都来为其送行。
且说长老打发了那帮沙弥,即运起神通,腾空直飞中天竺,在离外道不远的一所寺院住下来。其时长老故意问僧众:“你们这里的沙门好不懒散,都没些规矩,死气沉沉,竟连揵椎都不曾敲过,是何道理呢?”众僧人答道:“您老有所不知,我们是不够胆敲呀?”长老故作疑惑道:“却是何故?”众僧道:“您老哪知道,我们这里有一位极厉害的婆罗门外道,擅长辩论,无人能胜,其人目空一切,扬言国内所有僧人,如果没有敢出来与其赌论,则举国寺院都不准公开鸣犍椎受人供养。因为这个缘故,我等都不敢敲打了。”长老闻言,不以为然道:“但击无妨。如果他来,老衲自有办法对付。”
众僧闻言彼此面面相觑,诧讶不已,狐疑不信,虽想趁机出口怨气,但又不敢蓦然造次。于是召集大众,共榷其事。最后一统意见:我等尽管打犍椎,婆罗门外道若来,便教那老僧应付,反正都是他自己请缨,又不是我们教唆他干的。于是便大鸣犍椎,响震四野。
且说那婆罗门外道闻得犍椎声,即恶狠狠的扑过来质问:“你们今日敢情是吃错药了吗?为何竟敢公然鸣犍椎?”众僧慑然答道:“这事与我等无关,都是那位从北方新来的长老干的。你若有意见,便找他提好了。”外道厉声喝道:“哪里来的老和尚,敢如此放肆?快叫他出来见我!”于是众僧慌忙不迭,急召长老出来应对。那外道一见,即先发制人,傲然喝道:“你懂不懂规矩,竟敢乱打犍椎,是不是想跟我赌论?”长老从容笑道:“正是。”那外道将长老上下打量一番,随即昂首哈哈冷笑道:“汝这厮相貌平淡无奇,全身实在挑不出半点异人之处,居然也敢来向我挑战!哼!可笑可笑。”
那外道未等长老答话,又逼进道:“如果你想和我赌论,也不是不可以。那我们就立约:七日之后,我们邀请国王大臣及全国的佛教、婆罗门教及其他所有教派的诸大论师一起参加,你敢吗?”长老笑道:“如此最佳,一言为定。”那外道见长老不怕吓,也不好更说什么,哼了一声:“好!走着瞧。”然后拂袖扬长而去了。
且说第六天夜里,长老胁再次深入禅定,于定中观察当如何应付对手,但忖我当如此如此,这般这般,即稳操胜券也。
再说翌日清晨,国王大臣及诸教论师皆应邀云集论坛,同来观战。长老胁先到,随即升坛上高座安坐,但见此时长老胁,容颜怡然,神采奕奕,胸有成竹,气象与往日大是不同。且说那外道随后亦到,行上论台,与长老胁相对而坐。那外道藐然朝对手一瞧,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,但见那老和尚和颜悦色,志意安闲,泰然稳重犹如山岳,俨然一久经战阵的大论师。那外道的傲气顿时收敛了一大半,自忖道:“莫非我真的是遇着对手,碰上圣僧了?看来今日论坛必是硝烟弥漫,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了。”
且说论战之前,双方便得首先达成协议,拟定负方的受罚方案。那外道先倡议道:“双方无论谁输了,便将他的舌头割下来,如何?”长老胁连忙摇头道:“使不得,使不得,我佛门中无是事。咱俩无论谁输了,便得甘为弟子,追随对方为师,如何?”外道道:“如此亦好。”那外道继而又问:“老和尚,是你先开尊口呢还是我先发难?”长老胁从容笑道:“呵呵,老衲年纪老迈,反应迟钝,远道而来,身为客人,又先到场,当仁不让,理应先开口。”外道连连笑道:“亦好!亦好!那你便立论,我来破。无论你立什么论题,我必势如破竹,无所不破也。”长老胁笑道:“好,好!那汝听好了,我的论题是:‘当令天下太平,大王长寿,国土丰乐,无诸灾患’。请破吧!”那外道一听,顿时傻了眼,转头偷偷瞥了一眼旁听的国王众大臣,摸了摸脑袋,自忖道:“这个如何惹得!若将此论破了,岂非变成‘天下大乱,大王无寿,国土贫苦,灾患蜂起’了,此乃杀头之罪呀。”那外道呆若木鸡,汗流浃背,空怀满腹措辞,却噤若寒蝉,直憋得满脸通红,哑然无以应。无可奈何,当下罢论认输。叩拜长老为师,剃除须发,随长老受戒出家了也。
且说那外道虽追随长老出家为僧,心里其实大不服气,常常独坐一处,暗自思量道:“想我才识过人,辩才无碍,纵横天下曾无敌手。声震山岳,誉饮江湖。何料竟被那老家伙狐假虎威,借国王势力,阴施诡计,锁噤我口,一言未发便教屈服,作了他弟子,哼,这口气教我如何咽得下去。”想罢终日怏怏,闷闷不乐。
且说长老胁觉察弟子心事,一日,即唤其入密室,当着其面大显神通,露了一番身手。外道弟子方知师父真正本事,实非那些徒靠口舌胜人之辈,于是心悦诚伏,喜出望外,自忖道:“真吾师也!”
长老胁继而又告诫道:“你的才华及智慧举世罕见,可惜一直未遇明师,未得真传,成就正果。如果学得我法,你的神通力、证悟、辩才以及对内明玄义妙理的造诣,必将无敌于天下也”。弟子此时方恍然大悟,大喜过望,此后死心塌地随师修学,更无异志。
无何,长老胁见弟子道业已成,堪化一方,即叮嘱他长驻中天竺弘扬佛法,而自己则径回北天竺去了。
且说那弟子自得长老真传,兹后即博通经论,世出世法无不明达,辩才盖世,四众敬伏,八方扬名。中天竺王奉之犹如国宝。
又若干年后,时局幻变动荡,北天竺小月氏国大兴兵难,讨伐中天竺国。大兵压境,直将都城围个水泄不通。且说相持多时,中天竺王见势力不敌,便想求和,即遣使臣下书道:“贵国围城日久,徒教天下无辜百姓长遭刀兵之劫。为人君者当以苍生为念,何必如此苦战不休,涂炭生灵。贵方如果肯罢兵休战,无论有何要求,主要是力所能及的,必定应允也。”
小月氏王闻言,即答复道:“汝方如果已甘服输,便当进贡三亿金,我即刻退兵。”
中天竺王闻言,更请求道:“贵国要求太高了。我便将全国的财富囊括供奉贵国,也凑不够亿金之数,更遑论三亿金啊?”
小月氏王闻言回复道:“久闻贵国内有二大宝,一是释迦佛钵,二是那名震四方、辩才无碍的和尚。如果将他们都奉献给我,至少也值二亿金之数也。”
中天竺王闻言即道:“不可不可,此二大国宝,乃寡人之性命,教我如何舍得?”
且说长老胁弟子闻讯,即来开解国王道:“大王,众生平等,天下含灵本无二别,佛道弘深博大,有教无类,并无远近亲疏、贵贱良莠之分,理应有求必应,普度无择也。大人之德,亦应以济物利生为上。如今世界灾难蜂然,大王势力所及者,亦只教化治理本国而已。如果大王能允我出境,弘扬宣传佛法于域外,您便是四海之法王也。我释子本怀,度人义不容辞,功德在心,天道无亲,遐迩一如。大王宜存远大之志,惠及四夷,履圣王之迹。何必情系蜗角,拘于一隅,只顾本土众生利益呢。”
国王素来对长老胁弟子敬重有加,闻言心结当下开解,于是欢喜踊跃,即应允月氏国之要求。月氏王如愿以偿,也旋退兵返国不题。
再说月氏王喜获二宝,凯旋归来,告示四方,举国同贺。此时众大臣纷纷议论道:“释迦佛钵,其值无价,大王无论如何尊崇供奉,都不过份。但僧人遍地都是,有啥希罕。那和尚算甚东西,居然竟值得一亿金,这也太过份、太不合算了吧。”月氏王谙知长老胁弟子高明胜达绝伦,道行弘深莫测。导利群生,遍及贤愚;辩才说法,能感异类。只是凡夫俗眼,未识其高明而已。
为了消除邪见,息诸毁谤,使大众对法师生起正信。月氏王思得一计,专门拣了七匹马,绝其草料,连续饿它五日。及至第六日清晨,月氏王即召集境内外所有佛道、外道沙门到场,然后便恭请长老胁弟子为大众说法。在场大众,有幸聆听法音者,无不开悟。月氏王同时又下令将那七匹饿马牵上来,系于大众跟前,更教侍人将那马平素最喜欢吃的浮流草取来喂它们。但见众马垂泪珠涟,专注聆听法音,时而引颈嘶鸣,而对那些草料根本就视而不见,无动于衷。于是大众方晓这位价值一亿金的僧人原来实是位大菩萨,于是不禁另眼相看,纷纷肃然起敬,望风稽首顶礼膜拜了。
因为长老胁弟子能教马类解其说法之缘故,兹后便获“马鸣菩萨”之美誉。
后来,马鸣菩萨在北天竺广宣佛法,导利群生,以其种种善巧方便,度化了无数众生,成就了无量功德,四众敬重,崇之如日,咸称其为“功德日”云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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